一天早晨,村子里来了一辆面包车,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,从穿着打扮看,潮流时尚,不太像是村里的人,但从长相看,和村民十分相似,应该是同族的藏人。
那小伙子一下车就看到了蹲在山洞口的小苏和妮妮,见两人穿着打扮和汉人十分相似,立刻招手并笑着喊道,“你们好啊!”
我的天呐,小苏和妮妮一阵激动,相拥而泣,就差跪下了,终于来了个会说话的!
两人赶紧起身冲了过去,紧握小伙子的双手,叽叽咕咕,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。好在小伙子的汉语非常流利,交流没有一丝障碍,原来他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,还在上中学,刚满16岁。随后他带着小苏和妮妮回到了山洞里,原来山洞里的两个中年男人,一个是他的爸爸,一个是他的叔叔。
小伙子看完信件后,三人讨论了许久,叽叽咕咕说着一大堆藏语。小苏和妮妮站在一边,心急如焚,见两个中年男子神情严肃,一本正经,感觉情况不妙。
然后小伙子转过身来,脸色显的有点尴尬,开口说道,“我爸爸说带你们去拉萨,要收一千元钱。”
小苏和妮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,一千元钱?就算是一万元,两人也愿意出,可是现在身上只有两百多块钱现金,没有钱了。
妮妮对小伙子说明了情况后,他立刻转身开始翻译,三人巴拉巴拉的又说了好久,两个中年男子表情十分疑惑,小苏妮妮面面相觑。
小伙子转头说道,“我爸爸问,你们在拉萨有没有朋友或者亲戚?”
小苏和妮妮相视而惑,纷纷摇头,“没有。”
两位中年男子眉头一皱,流露出了怀疑的神情,又巴拉巴拉地讨论起来。
小伙子转身认真地翻译着父亲的原话,“那个,我爸爸说,他感觉非常奇怪,你们在拉萨没有亲戚和朋友,你们为什么要去拉萨?如果是旅游的话,那你们身上也不带钱,也没有行李,你们到底是什么原因?”
“我的天呐,这么复杂。”,妮妮心急如焚,眼含热泪,就差哭出来了。焦急的拉住小伙子对他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,并重复说了两次,“有人要找我们的麻烦,要迫害追杀我们,所以我们逃出来的。”
小伙子认真的听完后,深表同情,点了点头,转身老老实实的将原话翻译给了他的父亲和叔叔,但是两位中年男子听完后,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。
“对不起啊,我爸爸说你们在骗人,他也不愿意送你们去拉萨,这一路上非常遥远,还十分危险,他不想找麻烦。回头到了拉萨,你们说没钱,难道把你们再绑回来吗?”,小伙子满脸愧疚,父命难抗。
“我爸还说,如果你们愿意,可以在村子里留下做点事,欢迎在这里生活。如果不愿意,你们也随时可以走。”,小伙子无奈的翻译道。
这下两人可急坏了,难道妮妮真的要留在这里做压寨夫人了吗?,难道小苏留在这里做一个苦力吗?更可能是一个奴隶。
小苏赶紧拿出存折交给了小伙子,恳求道,“我们存折里有钱,有2500元,给你父亲看,这是真的。到了拉萨以后,我们就到银行里取出来付钱,请他们帮帮我们。”
小伙子接过存折,交了过去。两个中年男人,拿了存折前前后后认真的看了许久,似乎没有见过这东西,也看不懂上面的字。
“不至于吧?”,小苏焦急万分,指着上面的数字,“2500元,这总看的明白吧?”
两个中年男子,疑神疑鬼的又讨论了起来。
“对不起,我爸爸说不行,把你们送到拉萨后,如果你们逃了,或者不取钱,或者取不出钱,那就不好了。”,小伙子一脸无奈,尴尬的翻译道。
无奈之下,小苏脱下了上衣,展示了背后刚刚愈合拆线的刀伤,已证明说的都是事实,确实是被人找麻烦,还被砍了一刀。
两个中年男人继续嘀咕着,小伙子听后感觉十分为难,翻译道,“我爸爸说,他们经常上汉人的当,不相信汉人,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求求你们了,和你爸爸说说,救救我们吧。”,妮妮拉着小伙子的手,热泪盈眶,泣不成声。
小伙子见美女姐姐伤心欲绝,万般纠结,和他父亲嘀咕了几句,却被大骂一顿,无奈的低下了头。
小苏琢磨了一会儿,想出了一个办法,“你看这样行不行,我留下,你们送她去拉萨。到了后,她去银行取钱给你们。如果没有钱,那你们杀了我也好,让我做奴隶也好,都可以,反正我在你们手里。如果有钱,那你们再送我一次去拉萨,一共付2000元。”
“不要,别!我不要离开你,我要和你在一起。”,妮妮紧紧的搂着小苏,眼泪喷了出来,泪流满面。
“别哭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,小苏抚摸着妮妮的头皮,安慰道。
“不,不要。”,妮妮嚎啕大哭。
小苏也忍不住涕流泪下,两人抱头痛哭,凄惨无比。
小伙子一家三人,看到这种场景,也被深深感动了一把。两个中年男人坐下,点燃香烟,深思熟虑,神态严肃。难道开车去拉萨一趟,非常困难吗?深思了一会儿后,他们三人又开始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,好像非常复杂。
许久之后,小伙子才转过身来,开始翻译,“我爸爸说,看你们的样子,不太像坏人,也不太像骗子,非常想帮你们。但是,从这里去拉萨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一路上十分危险,也可能送命。收你们一千元,已经是非常非常少的酬劳了。”,小伙子喘了口气,继续说道,“虽然这个路我们开过好几次,但是白天和夜晚温差很大,路面会热涨冷缩,每一天的路况都是不一样的,开车十分危险。如果一不小心,路上出了事故,那大家只能是等死,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。而且这一路开去,最少要15个小时。”
小苏妮妮,四目相对,绝望无助。
“我爸爸说,愿意帮你们。但是有几个条件先要说清楚。”,小伙子邀两人坐下,细细说来。
妮妮擦去了眼角的残泪,睁大了眼睛问道,“嗯,你说,什么条件。”
“第一,我们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。但是,如果真的出了意外,我们会先自保,就不能照顾你们了。这个你们同意吗?”
“好吧,还有呢?”,小苏妮妮,连连点头。
“第二,如果路途中,你们高原反映突发,那可是没有任何救援的,你们会死在车上。如果那样,我们会把你们放到路边,天葬。这个你们同意吗?”
“啊?什么是天葬呀?”,妮妮惶恐不安的问道。
“天葬,就是把你们的尸体放在大自然中,让动物吃掉你们的尸体,留下骨头,这也是我们藏族的一种葬礼方式。”,小伙子抓抓脑袋,认真的科普道。
“好吧,反正死都死了,随便吧。”,妮妮无奈的点头同意。
“第三,如果一切顺利,到达了拉萨。你和我爸爸留在车上,我和你弟弟去银行取钱。如果有钱,那你才可以下车。如果没有,我们直接把你带回来,做我爸爸的妻子。”,小伙子尴尬的翻译道。
“这个没问题,我们有钱,真的。”,妮妮抽咽着回复道。
小伙子认真的向父亲翻译完了之后,转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“我爸爸说,我们准备一下,马上出发。我开车,我爸爸和叔叔护送。”
小苏妮妮终于松了口气,两人相拥而立,精疲力尽。
随后两个中年男人立刻忙碌的准备了起来,搬出了毛毯,水和食物,给这个白色的金杯面包车,加满了油。还拿出了半米多长的藏刀,佩挂在腰间。
见此情形,小苏无奈的掏出了那把手掌大的迷你藏刀,送给了边上玩耍的小孩。
见小苏和妮妮相依相畏,神情紧张。两个中年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,巴拉巴拉的说了几句。
“我爸爸说了,你们放轻松一点,既然决定帮你们了,一定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。”,小伙子搬着食物上车,笑逐颜开地说道。
准备完毕,大家坐上了车,气氛稍微有所好转,小伙子对妮妮微笑着说道,“姐,别担心,这条路我从小就跟爸爸开,走了有十多次了。”
“真的吗?你会开车吗?不会跟我以前一样吧?”,妮妮皱眉,尴尬的问道。
“当然了,看,这是我的驾照。”,小伙子递给两人一张小纸片。
两人皱眉一看,小纸片上全是藏文,一个都看不懂。无奈只好抬头苦苦一笑,“那,你小心点开呀,不赶时间,慢慢来。”
“放心,嘿嘿。”,小伙子熟门熟路地坐上车,发动了车子,检查了一下仪表都正常,便一脚油门下去,出发。
村子里的村民纷纷向车子挥手告别,小苏和妮妮相依相偎,赖倒在车上,心里感慨万分,终于活着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