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苏和妮妮第一次进入蒙古包,本以为是一个粗糙的帐篷,没想到小小的蒙古包里居然别有洞天,而且十分精致。
一口火炉正在蒙古包的中央熊熊燃烧,烟囱直通顶端排出废气,因此包内空气清新。火炉周围,铺设着两张简易的炕床,再加上一些整齐摆放的柜子,这就是全部的生活家具。蒙古包里虽然简陋,但却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,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,仿佛与世隔绝,温暖安逸。
两人眼前一亮,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姑娘,应该是大叔的女儿吧?只见大叔和那个女孩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后,女孩微笑着转身招呼道,“你们好。”
天呐,小苏和妮妮目瞪口呆!她居然会说汉语!虽然带着重重的口音,就像个老外一样,但终于有两人能听懂的语言了,真是欢天喜地,谢天谢地。随后,几个人的交流便开始顺畅了起来。
“你好呀,你会说汉语呀,真的太好了,你多大了呀?”,妮妮握着她的手,激动的问道。
“我今年15岁了。”,小姑娘边说还边给两人倒热水。
小苏和妮妮四目相对,有些困惑,为什么15岁的小姑娘长得这么老成,感觉几人年纪相仿。难道是因为草原上风沙太大,皮肤衰老的较快吗?
小女孩又指了指身边的大叔说道。“他是我的丈夫,今年30岁了。”
小苏和妮妮相视无语,虽然表情上没有流露出困惑,但肚子里已经心照不宣,感觉这简直不可思议了。
小苏刚想开口,就被妮妮打断道,“闭嘴,还想不想活着回去了?”
于是只好尴尬一笑,改口说道,“嘿嘿,你们挺般配的。”
小女孩泡了藏族的传统奶茶招待两人,大家席地而坐,闲话家常。
原来这都是民族风俗,当女孩子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,就到了该出嫁的日子了,当时她14岁。于是她跟了丈夫,一起搬出来住,就在这里,一个小小的蒙古包里,这是她全部的生活。
如果不愿出嫁,那就会被家里人赶出去,在大蒙古包边上新建一个小蒙古包,让她一人独自生活。路过的男子就会知道这里有一个待嫁女孩,便会上门来提亲。
小苏和妮妮感叹万分,这么小就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,相依为命,要是换做自己,肯定要和家里闹个天翻地覆不可。既然是民族风俗,那就入乡随俗,少谈民族差异,免得挑拨离间,搞的惹事生非。
两人客气的品尝了一口原汁原味的藏族奶茶,表情尴尬,这个奶茶非常难喝,绝对不是奶茶店里的那种味道,既油腻又腥骚。
妮妮难以理解,他们为什么要孤零零的居住在草原上。后来才知道,原来她丈夫的工作是帮家里放牛羊,每天骑着摩托车去管理。只能在茫茫的草原上驻扎,要不然那些牛羊没有地方吃草。
小苏和妮妮好奇地参观了他们的住处,小姑娘也热心的科普讲解。同时,小姑娘也打听着大城市里的好多新奇事物,对彼此的生活方式非常好奇,几人很快就成了朋友,聊得不亦乐乎。
大叔非常好奇,让小姑娘翻译道,“这么冷的晚上,你们是怎么挺过来的?”
两人完整的叙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后,大叔和小姑娘感慨万分,姑娘怀着敬畏之心,笑着说道,“是那群狼救了你们,它们是传说中的狼神。”
小苏和妮妮困惑不解,那群狼怎么会救人呢?
大叔笑着让姑娘翻译道,“那些狼群围着你们的车子,抵御了寒风,所以你们才没有被冻死。”
原来如此,两人相拥而泣,真的要感谢狼神救命之恩。也许,这都是命运的安排,因祸得福而已。
“外面有这么多狼群,那你们住在这里孤零零的不害怕吗?蒙古包连个门都没有,那狼进来怎么办呀?”,妮妮焦急地望着小姑娘问道。
小姑娘起身得意一笑,邀两人到蒙古包外参观。随着她来到蒙古包后面,原来有个居家”打手“!
“哇塞!好大一只狗!不对,不像是狗,有点像狼!”,小苏激动的喊道。
这条锁着的大狼狗,目测和小苏一般高大,一见到陌生人,马上就吼叫起来,展露出锋利的牙齿,吓的两人连连后退了几步。小姑娘做了个安抚的手势,它便立刻乖乖的静坐了下来。
两人擦了把头上的冷汗,不敢靠近,小姑娘笑着科普道,“这个不是狗,也不是狼,它叫藏獒。传说,藏獒刚出生后,就会被扔进一个坑里,让它们相互残杀,最后唯一胜利的一只,才会被主人解救出来,成为真正的“藏獒”。一只藏獒可以打十只野狼,凶猛无敌,忠心耿耿。”
小姑娘笑着说道,“只要藏獒一声哄叫,方圆百里之内,狼群都不敢过来。”
原来如此,两人听后恍然大悟,蒙古包后有如此勇猛的”打手“,难怪不怕狼群,敢在茫茫的草原上无忧的生活。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法则。
“那,这个又是什么呢?”,妮妮指着一堆堆黑色的东西问道,那东西一块块扁扁的,有点像面包。
小姑娘笑着解释道,“这个是牛粪,每天在草原上将这些牛羊的粪便收集起来,捏成一块块的形状堆积存放。经过太阳的暴晒和暖风的吹干之后,这些牛粪有很多的用处。可以用来当柴火烧,也可以用来洗碗擦桌子,里面含有丰富的食物纤维和野生草料,一点不脏,一点不臭,自然环保。”
“啊?”,小苏和妮妮目瞪口呆,回想起刚才品尝的那两碗奶茶,难怪味道奇特,原来是用牛粪球洗的碗,这让两人三观毁尽。
几人回到蒙古包里,言归正传,两人需要寻求帮助去拉萨,便向小姑娘说明了详细的情况。小女孩向大叔,也就是她的丈夫翻译了情况之后,大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,表示非常愿意帮忙。
小姑娘翻译道,“我丈夫说,要赶去隔壁的几个村子问一下,看看有没有驾驶员和车,是否能送你们去拉萨,但是费用肯定不便宜。”
小苏自信的亮出了银行存折,“我们还有一点钱,应该没问题。”
大叔说完,就骑着摩托车出发了。两人只好继续留在蒙古包里,静候佳音。有小姑娘照顾,也不无聊,几人促膝长谈。原来这个小姑娘上了小学,在学校里学的汉语,所以会讲一点,结婚后就辍了学。她对城市里的生活和科技十分好奇,妮妮滔滔不绝的给她讲述着外面的大千世界。
小小的蒙古包里温暖适宜,内外温差巨大。小姑娘不停地加着柴火,维持着中间的火炉,这也是他们取暖的唯一方式。但是在里面待久了也挺无聊的,干嘛呢?没有电视,没有网络,只能吹牛聊天。
大叔这一去过了好久,整整四个小时后才回来。原来从这里到周围的几个村子路途遥远,耗时都在一个小时以上。但非常不走运,周围两个村子的驾驶员和车都不在,他们到城里去采购生活物资了,要三天后才回来。大叔安慰了几句,让两人稍安勿躁,在这里住上三天,再等几日。
终于看到了希望,小苏和妮妮激动地相拥而泣,有救了。大叔和小姑娘见此情形,也由衷的高兴,露出了慈祥的笑容。
草原上的生活看似悠闲,但其实也挺忙碌的,大叔整理好了东西准备出发,要去父母家里帮忙建造蒙古包,也就是房子。三天后回来,到时再送小苏和妮妮去别的村子搭车。就这样,两人一起挥挥手告别了大叔,他笑逐颜开地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,消失在了苍茫的草原上。
夜幕再次渐渐降临,小姑娘从柜子里拿出几块饼,在火炉上烤了一下递给了两人,这就是晚餐。望着她香喷喷的细嚼慢咽,配合着奶茶悠闲惬意,而小苏和妮妮却干巴巴的嚼着大饼,望着奶茶难以下咽。
和昨天晚上一样,外面又刮起了阵阵妖风,狂风呼啸令人毛骨悚然!今晚的天气更加糟糕,猛烈的暴雨,致命的冰雹,不停轮番袭来,狠狠地砸在蒙古包上,发出巨大的回响。要是换做今晚被困在山上,两人必死无疑。
远处还传来了几阵野狼的嚎叫声,吓得妮妮全身颤抖。顿时,蒙古包外的藏獒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,随后那些野狼就立刻消失匿迹了,果然靠谱。
“你经常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吗?你害怕吗?”,妮妮艰难的嚼着大饼,好奇的问道。
“不,不害怕,我出生在草原,生长在草原,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,没有什么好怕的。”,小姑娘淡定地说道。
“那,你不怕我们是坏人吗?”,小苏露出诡异的笑容,问道。
“完全不怕,你们不是草原上的人,你们走出蒙古包就没法生存。其实你们是被我囚禁的犯人,哈哈,开玩笑的。”,小姑娘得意洋洋地笑着,用蹩脚的汉语开了个玩笑。
“哈哈哈哈”,小苏和妮妮无奈苦笑,却实如此,现在走出这个蒙古包,必死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