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追梦】第15章

  “我的天呐!这么惊险,太刺激了,简直跟拍电影一样。”,王冰冰听完妮妮的汇报之后十分惊喜。

  妮妮望着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,无奈的回复道,“刺激你个头啊,有什么好刺激的,简直太恐怖了,差一点点就全部完蛋了。”

  “唉。”,王冰冰一声叹息,转头望着窗外,自言自语道,“既惊险又浪漫,真让人羡慕啊,我要是有个男朋友,那该多温馨啊,也许是因为我从山区来的,本地人不待见吧。”

  “哎呀,你千万别那么想,你比我漂亮还冰雪聪明八面玲珑能说会道,回头到了高中,一定大把男生追求你,现在这个学校里都是土豹子,没眼光,没品味。”,妮妮小声安慰道。

  “唉,这么看来有品有味的都已经名花有主了,所以说你们两个已经好上了?”,王冰冰回过头来小声调侃道。

  “哎呀,你烦死了,烦死了,不理你了。”,妮妮小脸一红,嘴巴一撅,转过头去,可怎么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喜悦。

  上课铃声响起,又是一堂无聊的历史课,老师戴着厚厚的眼镜,在讲台上长篇大论。众多学生在讲台下窃窃私语谈笑风生,历史老师向来懒得管这些,自己都觉得上课挺无聊的。

  王冰冰无聊的甩着手里的铅笔,转头看了一眼正望着天花板愣愣发呆,还面带思春笑意的妮妮,不禁笑出了声音。

  历史老师抬头一看,见此情形也暂停了讲课,调侃了几句,“张妮妮同学,我们现在讲的是安史之乱,你看着天花板笑的这么开心,到底是什么原因呀?”

  “啊?我……那个……什么?”,妮妮回过神来,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老师见妮妮一副愣头愣脑手足无措的样子,提醒了几句,“上课啊,好好听讲,不要老是看天花板,难道天花板长得比老师还好看吗?”

  随后便是全场同学的一阵哄堂大笑,老师经常用这种方法活跃一下班级上课气氛,随后继续讲课。

  回过神来的张妮妮,见身边的王冰冰笑个不停,不耐烦的小声说道,“哎呀,你烦死了,你笑什么呀你?”

  王冰冰捂着嘴巴小声回复道,“我笑你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样子,你的心应该已经在体校了吧?”

  “哎呀,你烦死了,烦死了,好好听你的课吧。”,张妮妮小声抱怨道。

  “对了,我有个正经事情跟你说,我想邀请你来。”,王冰冰凑近耳朵小声对妮妮说道。

  妮妮顿时变得严肃起来,小声回复道,“邀请什么呀?干嘛这么严肃呀?”

  王冰冰凑近了脑袋,还带有一丝得意,小声说道,“再过几天就是我生日,我姐说要给我办一个生日聚会,邀请几个最好的朋友来。我从来没有办过这种聚会,好激动呀!”

  “好啊,好啊,我当然来了,我也从来没参加过这种生日聚会,感觉挺洋气的,听说老外生日都搞这种聚会,叫什么来着?叫派对。”,妮妮连连点头,应声同意,继续问道,“在你家里举行吗?”

  “我姐说在舞厅里,她现在是舞厅的经理,有关系,走后门,免费。”,王冰冰挑了挑眉毛,得意的小声说道。

  “啊,舞厅里?我怕我姐姐姐夫不同意呀,我也从来没去过舞厅,舞厅里不都是搂搂抱抱跳舞的吗?”,妮妮皱着眉头无奈的小声说道。

  王冰冰呵呵一笑,“我刚从乡下到城里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,后来去了我姐的舞厅里玩,才知道完全不是想的那样,也不是搂搂抱抱那种跳舞,反正感觉挺带劲的,里面还有包厢,我姐说在包厢里。”

  妮妮听后满脸疑惑,纠结了一会儿说道,“感觉挺神秘的呀,到时候我就忽悠他们说去你家,你可千万嘴巴管住了。对了,你还邀请了谁呀?”

  王冰冰环顾四周小声说道,“就你呀,其他人我觉得都不靠谱。要是传开了,我们这种学生去舞厅,肯定会被学校处分的。有我姐在舞厅里管理,我才敢邀请你去,要不然我自己都不敢去。”

  妮妮抬头琢磨了一会儿,转头小声说道,“好,嘿嘿。对了,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呀?”

  王冰冰眼睛一转,凑近耳朵小声说道,“其实我挺想要你姐夫摆地摊卖的那些小人偶,最好是有一个系列的,一个套装。”

  “没问题,今晚回去就给你整理一套,嘿嘿。”,妮妮得意的使了个眼色,小声说道。

  两人相视而笑,历史老师却望着她们无奈摇头。这也无话可说,历史课向来是学校里最不受待见的课程,但又不得不上。汇考和毕业考全是语文,数学,英语和政治,跟历史一点关系都没有,所以上课没有人专心听讲也是理所当然了。

  但是从体校回来之后,张妮妮就正儿八经的研究了一番,回头报考职业学校,具体需要如何一个成绩分数线。同时最近上课也开始认真了起来,很显然,自知成绩不行需加紧努力,要不然追逐的梦想就会化为灰烬。

  每天进出校门时,也不忘在传达室里倒腾一番,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。没想到果然有,就是那个傻大个寄来的,看了一下日期,就是她从体校回来后的第二天。

  只不过傻大个是搞体力活的,没什么脑子,写不出像样的东西,又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:

  “张妮妮,你顺利到家了吗?”

  没了……

  妮妮望着这一张只写了一句话的大信纸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那个时代就是这样,如果是打电话联系,那长途话费可相当昂贵,而且对面也不一定有电话。所以你经常可以看到有些人抱着公用电话,一聊就是一小时,站在风雨中就像个神经病似的。那也是没有办法,尽管一小时下来的话费不少钱,但这是唯一的有声联系方式了。

  妮妮提笔琢磨了一会儿,本想长篇大论,把想说的话都写下来。但又突然一想,傻大个是个搞体育的,没有这么多文学细胞,写深奥了怕他看不懂,写多了怕他没时间看。于是按着他的风格,也简简单单的回复了两句:

  “我顺利到家了,都好,放心。”

  尽管之后两人信件来往频繁,但是每封信都没什么营养,简简单单的两句话,也许信件来往的意义并不在于内容,而在于心中的一份牵挂。

  终于到了王冰冰生日的那天,妮妮整理好了一套人偶玩具,小心翼翼的包装了起来。用的还是那种礼品包装纸,看上去像模像样,高端大气上档次,拿出手来有面子。临走前还不忘忽悠的喊了一句,“我走啦,晚饭不回来吃了,有个同学生日,去她家聚会。”

  大姐张庭忙着做饭,听到后转过身来,发现她已经一溜烟的跑了。赶紧追出去,喊着问道,“哪个同学啊?几点回来?”

  秋末冬初,天色晚的较早,妮妮已经消失在了昏暗的夜幕中。大姐张庭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回去继续做饭,嘴里嘀咕道,“女孩子大了,真不好管呐。”

  突然想了想,自己的青春也是这么过来的,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,这一切看来合情合理呀。

  王冰冰已在不远的十字路口等候,两人按时相约,激动的奔向了神秘的舞厅。

  之前姐夫拍过桌子,大骂舞女,这让妮妮觉得舞厅这个地方似乎不太正派。再加上之前听老一辈人说过,舞厅里的男男女女,搂搂抱抱,伤风败俗。这更增加了舞厅的神秘感,仿佛如同人间禁地一般,年轻人好奇心强,不免有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。再加上有熟人在里面做事,胆子就更大了,要不然还真的不敢去呢。

  妮妮虽然从来没有进过舞厅,但是根据之前所接受到的信息,舞厅里应该是上一辈年代的那种样子,电影里旧上海滩夜总会的那种景象,喝茶聊天,跳舞交友,歌女高唱,舞曲回荡。

  可是听王冰冰的描述,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情,更加有了好奇心。两人步行了半小时,来到了周豪大饭店边上的梦碧园舞厅大门口。周围霓虹闪烁,里面音乐隆隆,带有阵阵的节奏感,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欢呼,立刻让人感觉热血沸腾,精神抖擞。两人在大门口相视而笑,携手并肩,漫步而入。

  一进门就让妮妮万分惊讶,舞厅果然是个神秘的地方,就连这门都如此别致,顶部繁星闪烁,墙面霓虹阑珊,地上五彩缤纷,前方彩光四射。

  随着里面传来阵阵有节律的音乐,穿过了长长的通道,展现在眼前的是另一个世界。周围如梦似幻,隐隐约约,若隐若现,抬头如宇宙星空,道道金光旋转四色,低头如腾云驾雾,七色云彩脚下徘徊。

  “哇……”,妮妮简直目瞪口呆,这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舞厅,而像是一个另类别致的科幻世界。

  呆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的妮妮,转头一看,身边的王冰冰正随着有节奏的音乐,蹦蹦跳跳,满脸欢笑。

  “走!”,随着王冰冰的一声大喊,她拉着妮妮冲进了中间舞池。

  舞池中间气氛更加激烈,有节律的音乐震耳欲聋,脚下的地板似乎还颇有弹性,轻轻一蹦,整个人都跳了起来。周围的男男女女都随着节奏自由摇摆,感觉分外轻松愉悦。

  在诺隐诺现的灯光下,见王冰冰无厘头般的摇摆着,妮妮不禁笑出了声音,大喊道,“你在干嘛?你是在跳舞吗?你会跳舞吗?”

  王冰冰蹦蹦跳跳,扭动着奇怪的舞姿,大声喊道,“不会跳啊,随便瞎蹦的,随着节奏蹦几下,感觉很开心,特别爽快,来啊!”

  她说完拉着妮妮的手,蹦蹦跳跳的更开心了。看着王冰冰无厘头的左右摇摆和周围人清一色的乱奔乱跳,妮妮很快的融入了气氛,也试着随意的蹦了几下,突然感觉无比兴奋和开心。随后两人便开始一起无厘头的在舞池中间左右乱晃,上下乱跳,远看就像是两个神经病。

  俩人蹦的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,但是心情愉悦,十分开心。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女人,眉头一皱,仔细一看,原来是王冰冰的姐姐王百合。她正微笑的向妮妮打招呼,然后凑近王冰冰耳朵大喊道,“八号包厢,玩累了就去那里休息。”

  “知道了,姐,你忙你的去吧。”,王冰冰蹦蹦跳跳欢快的大喊道。

  王百合随后向妮妮招了招手,便转身忙乎去了,这才让妮妮心里安定了下来。由于姐夫嘴里经常唠叨“舞女”这种不正经的职业,使得妮妮每次见到王百合心里都忐忑不安,好像在跟坏人打交道似的。今天到了舞厅现场,见到了王百合的工作情况,怎么好像跟姐夫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啊?

  姐夫还说舞厅是地痞流氓出没的地方,之前听的感觉像是恐怖组织基地一样,现在环顾四周,完全不是呀!难道是姐夫瞎忽悠人或者听别人说的?他自己根本没有来过舞厅吧?蹦蹦跳跳的妮妮心里产生了重重疑虑。

  不过没多久后,妮妮确实看到了一个地痞流氓,而且还十分眼熟,长得细眉小眼,他正带着两个人在舞池边上转悠,好像是这里的保安似的,还时不时的指挥身边两人干这干那。

  蹦蹦跳跳的王冰冰见妮妮突然站立不动,便转头顺着她望去的方向一瞧,原来是那个劳建亮。

  “没事!别怕他!上次就跟他清了!他现在是这里的保安,管理次序,看门狗。”,王冰冰凑近妮妮的耳朵大喊道。

  妮妮这才松了口气,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,可没想到这个劳建亮向着她们两人走了过来。

  “呦呵,这不是王冰冰吗?”,劳建亮面带诡异的笑容调侃道,“你怎么在这里?未成年人是不得进来的,你姐知道吗?”

  王冰冰一边继续蹦蹦跳跳,一边转头不耐烦的对他喊道,“我姐当然知道啦,今天是我生日。”

  劳建亮听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,转头一看,眉头一皱,“呦呵,你也在啊?你是那个,张妮妮。”

  妮妮心里一惊,脸色变得有些苍白,呆立不动,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只见劳建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嘿嘿一笑,“没事儿,好好玩吧。”,说完就转身离去了。

 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妮妮站在舞池中心里忐忑不安,不知道这个细眉小眼的流氓,会不会做一些坏事情。

  王冰冰见妮妮呆立不动,表情僵硬,无奈的叹了口气,抱怨道,“那人有毛病啊!真是的!过来扫什么兴啊!走,我们去包厢,不跳了。”

  说完她拉着妮妮穿过了人潮涌动的舞池,来到了后面包厢区,这里相对没那么嘈杂。两人数着上面的门牌号码,一间一间的往里走,跳舞的地方要包厢干嘛?小姑娘当时还完全不能理解,只是觉得好玩,听说里面是唱歌的,叫卡拉ok,这也是大多数人的表面理解吧。

  推开八号包厢的大门,哇塞!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舞台,旋转灯球光芒四射,长排沙发巨型电视,水果拼盘小吃点心,美酒饮料生日蛋糕。

  “哇塞~~”,两人激动的蹦了进去。王冰冰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生日蛋糕,插上蜡烛。妮妮帮忙点燃,两人相视而笑,一起许了个愿望。连蛋糕都没切,直接开吃,满嘴奶油,看来这两个人之前好像都没吃过蛋糕似的。

  “这蛋糕的奶油真好吃啊!”,妮妮皱着眉头,一副陶醉的神情。

  王冰冰也是满嘴奶油,嘴巴里都是蛋糕,差点噎住,赶紧开了饮料,这才缓过气来,激动的说道,“这是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,没想到这么好吃,以前乡下山区里从来都没看到过。”

  “我看到过,但从来没有吃过,嘿嘿。”,妮妮抹着嘴角的奶油,傻笑道。

  两人很快消灭了半个蛋糕,瘫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。

  “包厢里都是干嘛的呀?”,妮妮环顾四周,好奇的问道。

  王冰冰手指对面的大电视机和两个麦克风说道,“我姐说包厢是唱歌的,卡拉ok,就是唱那些流行歌曲。”

  “卡拉ok我知道,但从来没弄过,你会弄吗?”,妮妮琢磨着电视机下一对播放设备问道。

  王冰冰起身挪了过去,指着墙上喊道,“有教学,按照这个来,你看!先拿出那个光碟放进去,然后再按数字。”

  两人蹲在边上琢磨了半天,终于搞明白了怎么回事,放入了一张流行音乐光碟,按下了数字键。突然音乐响起,震耳欲聋,两人吓得后退了两步。

  “开始了,开始了,快点准备!”

  “怎么唱呀?”

  “先拿麦克风,我们一人一个,把麦克风先打开。”

  “打开了已经。”

  “你别吹麦克风呀,声音太刺耳了。”

  “开始了开始了。红灯,黄灯,绿灯,唱!”

  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,一朵雨做的云,云的心里全都是雨,滴滴全都是你……”

  “这个我不会唱,换下一首,那个我会唱。”

  “那个我也会唱,来,一起唱。”

  “爱过就不要说抱歉,毕竟我们走过这一回,从来我就不曾后悔……”

  两人面带尬笑,激情高歌,五音不全,自娱自乐。就在两人神经兮兮发疯高歌时,包厢门开了,妮妮转头一看,顿时脸上失去了笑容。

  推门而入的是周世军,他今天西装革履穿戴整洁,还面带微笑,让人心里感到忐忑不安……